萝卜章背后的债市信用危机：“国海不认则火烧
国海证券的“萝卜章”事件还在持续发酵。 12月18日，澎湃新闻获得的一份12月15日国海证券与相关机构关于债券违约处理的商讨会会议纪要显示，包括五矿证券、华福证券、联储证券、南昌农商行在内的逾22家机构，疑似被卷入迷雾中的债券违约事件。 此前的12月14日，有媒体报道称，国海证券一债券团队负责人张杨失联，其让廊坊银行代持的100亿元债券出现较大亏损，国海证券对此拒不承认。此外，还有消息称张杨用“萝卜章”冒用国海证券名义进行交易。 对此，12月15日国海证券紧急停牌，后发布公告称，相关报道涉及的张杨、郭亮私刻公司印章，冒用公司名义进行相关债券交易事项。 关于上述问题，关于12月15日的会议纪要显示，上述20多家机构相关人士到国海证券位于北京的办公室“讨说法”。 这场沟通会开了一整天，国海证券总裁项春生、常务副总裁胡德忠、副总裁卢凯、董秘刘峻、投资总监陈列江、投资管理部负责人陈嘉斌等出席。有报道称，12月16日，仍有部分机构在分公司与国海证券沟通此事。 根据国海证券投资总监陈列江在12月15日沟通会上的说法，此次涉事的机构比在座的还要稍多一些。 多家券商表示，各地证监局已经第一时间电话其询问此事。从12月15日的会议纪要来看，机构对国海证券的问题主要包括：1.涉事人张杨与郭亮是否还算国海证券的员工；2.国海证券是否打算承担相关债券的浮亏。 张杨、郭亮真的是前员工吗？ 12月15日，国海证券发布公告称，经核查，张杨、郭亮所涉业务相关协议中加盖的“国海证券股份有限公司”印章与公司在公安机关备案的印章不符，纯属伪造。公司未授权张杨、郭亮开展文中所以提及的相关业务，更未授权张杨、郭亮签订相关业务协议，公司自身也未签订任何相关协议。 国海证券还称，张杨、郭亮均为公司资产管理分公司原老团队员工，其中张杨已经于2016年8月1日离职，而郭亮目前已经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。 “讨说法”的机构们反复询问国海证券，张杨和郭亮是否已办完离职手续，两人身在何处。 有机构指出，此前张杨还曾与之联系，说自己虽然离职，但公司的手续还没办完，还算是国海证券的人。 国海证券方面则表示对此并不清楚，并且，张杨目前失联，国海证券方面也联系不上。而郭亮则身在成都。 澎湃新闻从证券业协会官网查询发现，国海证券的从业人员名单中已经没有张杨的信息，不过郭亮的信息仍在，职业岗位一栏显示“一般证券业务”。 不过，在12月15日的沟通会上，国海证券代表律师称，张杨8月份就已离职，并且手续也确定办完；而郭亮则是8月合同到期。 12月18日，国海证券董事会秘书对澎湃新闻表示：离职的员工肯定办完手续后不会再上班，后续走到执法程序了就看执法情况。 印章真假？司法鉴定称公章被伪造，国海证券称下一步按执法途径走 根据12月15日的会议纪要可以看出，机构关注的另一核心问题在于，如何确认协议的公章为假，而公章的真假也决定了国海证券处理此事的方向。 陈列江在会议上表示，公章如果是真的，可以去给公司建议，哪怕再大的代价也要承担下来；如果公章是假的，就另当别论，一定与真章区别对待。 目前对于真假公章的问题，似乎已有答案。 根据国海证券12月18日午间发布的公告，根据司法鉴定机构出具的鉴定结果，相关涉事协议中加盖的“国海证券股份有限公司”印章，与公司在公安机关备案的印章不符。公安机关已对国海证券被伪造印章案件立案。 对于已经被证实协议的公章为“萝卜章”，后续如何处理的问题上，国海证券董秘则向澎湃新闻表示：这个事情已经立案了，下一步按执法途径去走，如果有进展会公告。 是否是前员工，印章真假，真的很重要吗？ 虽然国海证券方面坚持认为，相关涉事协议中加盖的印章真假，以及两名员工是否已经离职，对于这次的债券违约事件的责任认定至关重要，但在多名被卷入的机构人士看来，这其实已经是国海证券在找的借口了。 多名参会的机构人士直言，没必要纠缠这两个问题。因为即便张杨在8月时离职，他之前签协议的时候，也还是国海证券的员工，而且之前这种交易模式、交易习惯就是靠信用维持的，把责任一味推给员工，不合理；至于公章的真假，有机构人士直言，“别人跟你做交易的时候，没有人去要验证公章的。” 如果国海证券还要继续拿这两个问题做文章，有机构人士直言，“现在你们国海证券的员工到底哪些是正式员工？如果你们不确定下来，我敢说明天没人敢跟你们做交易。因为你们进行交易的员工每人知道是在职还是不在职，是辞退了还是临时工。” 此外，这名机构人士还提到，张杨张罗的这些债券有一些是国海发行的债，这些债不见得那么好，有一些本来是包销的。“这中间又没有其他的，我想在座的也都明白。” 在12月15日的沟通会上，国海证券总裁项春生反复强调的是，还在了解情况，希望沟通以解决问题。 项春生表示，需要一些时间，国海证券的高管将分工，分别拜访各机构，一周之内全部拜访完毕，来推动事情的解决。与此同时，国海证券内部也在做核查，希望其他机构回去后能把相关的材料整理一下，配合起来分析。 不过，上述会议的具体内容，以及沟通进展，国海证券董秘称：“希望不要太关注网上传的东西，主要还是以我们公告披露的为准。” 被摧毁的信任 可见的是，国海证券这起疑似的债券违约事件，将对国内债券行业产生重大影响。 短期内，国海证券显然尚无认领亏损的计划。这也是12月15日沟通会上，多名参会机构人士最为焦虑的一点。不少参会机构在会上提出，关键是国海愿不愿认领这数额可能达到几亿元的亏损，如果愿意认，具体的还债可以列个时间表，大家可以给时间。 但这一点也恰恰是国海证券与会高管始终未松口的。 加上12月18日公告，国海方面已经就假章事件报案，有分析认为，公安机关立案后，可能会先追究造假章的刑事责任，有关债券协议的旅行将被延后。这对于年底相关机构的资金周转将造成重大影响。 长期来看，这还将影响债券同行间的基本信任。 有券商固定收益分析师指出，这次的疑似违约事件“破坏了一些基本的交易规则，影响比较大”。某合资券商固定收益部负责人则表示，“这个行业，信誉确实是最重要的”。 而信用本身也是金融体系的基石。 前银河期货首席宏观经济顾问付鹏在微博上评论称，这事情没得选！只有国海认！不认那就火烧联营，别以为就是固收的事情，所有金融市场都跑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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