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立南不放弃早期投资.

朱立南:不放弃早期投资

朱立南:不放弃早期投资 更新时间:2010-3-15 4:09:21   作者 杨杨

每年的三四月间,延续联想系传统的联想投资会做“复盘”:回顾过去、展望未来。对一个价值基因和定位成熟的基金来说,“复盘”的重点,不会涉及到核心策略,而更多是在方法上、方式上的修正。

2008、2009年,对于联想投资来说,旗下投资的公司“没有出现大问题”已成VC界的幸事,一方面,是朱立南谨慎的投资风格使然;另一方面,联想系创始人柳传志“关注更大范围事情”的习惯,使得这家基金,对市场宏观面的变化更为关注,在2008年4月份提前完成Ⅳ期基金的募集,提早准备了“过冬的小棉袄”。

但这家基金显然还是过于保守的。2008年下半年到2009年,许多PE都做了PIPE投资,“我们看过,但重心没放在上面。”朱立南说。在他看来,PIPE投资“比较机会式”。

除了担任联想投资当家人,朱立南同时还是联想控股的常务副总,也是后者的决策委员会的成员,定位要投资“可以成为核心主业”的联想控股,出手均是PE的大体量动作,在联想系的舰艇上,朱立南可谓是身兼重任。

坚决不做并购投资

从Ⅰ期基金3500万美元到Ⅳ期基金3.5亿美元,作为一家VC基金,联想投资已上规模,单笔投资理论上可以到4000万美元,但朱立南认为,联想投资坚定做VC投资。

《21世纪》:当下,VC和PE的界限已经比较模糊,许多原本是VC基金会开始投后期

朱立南:我们的单笔投资规模确实比以前大了很多。投资规模是与基金规模、投资能力变化直接相关的。

联想投资的第一个基金是3500万美金,而现在的第四期美元基金就是3.5个亿,翻了10倍。基金的一般投资规则,单笔投资不超过15%是允许的,因此理论上我们现在的单笔金额可以到4000万美元左右。即使把第四期基金中投到成长期的将近2亿美元看作一个独立基金的话,理论上的单笔投资金额也能达到3000万美元左右,目前我们的最大单笔投资也没超过2000万美元。

我觉得还是投得太小,看好的案子可以多投点。这种投资规模还远远说不上是buyout。譬如匹克体育,以匹克今年6亿人民币的利润、6-7倍的PE计算,其规模就达到了36个亿,所以说即使投3.6亿人民币也不过占股10%。做并购不仅意味着要有更多的钱,还要有更多的杠杆手段。在看得到的未来,联想投资仍然会专注于少数股投资。

《21世纪》:类似于匹克这样的投资案,是否意味着联想投资在尝试更多后期投资甚至PRE-IPO投资?

朱立南:怎么界定后期呢?中国的投资有个特点,很多企业都是the first round is the last round。

我们此前投的林洋新能源,我甚至认为它是早期企业,但是投完后它就IPO了。我们投资时它还是亏损的,第二年有了200万美元的利润,第三年利润就达到了4000万美元。这是否是典型的早期投资?

还有比如匹克,接受我们投资实际上是其正式的第一轮融资,此前只做了两轮非常小的融资,有红杉和个人投资者。即使2009年它IPO了,但我们并不认为这是典型的PRE-IPO项目。这看起来似乎是后期投资,实际上还是成长期投资。这在中国很典型,尤其在消费领域。

我们把钱放进去,是要看它未来三五年的发展的,因为我们的退出计划是放在彼时的。所以尽管其在香港上市半年后,我们就可以在二级市场卖出。但我最关心的并不是它现在股价多少,而是在今年6.08个亿利润的基础上,明年是否能做到8个亿利润?后年的利润能否冲到10个亿?

机会窗口下:不放弃早期投资

未来会有很好的成长期投资机会窗口,也许以后我们还会往后走,但只要我在一天,联想投资永远不会放弃早期投资,无论外面有多少机会。

《21世纪》:你此前提及,联想投资的这只人民币基金中会有30%资金用于早期投资。这个比例相对于前几期的美元基金都是少的。如同其它基金,联想投资是否也把越来越多的资金用于成长期投资了?

朱立南:中国改革、商品经济发展过程中,成长期投资还会有很好、时间很长的机会窗口。也许以后我们还会往后走,就像弘毅现在也会看成长期投资一样,机会窗口下我们都会去看,因为有钱赚。

我们会去看外面好的投资机会,然后配置一部分资金;但永远不会放弃早期投资。二期基金除了一个项目,其余都是早期投资;而第三期才把30%的资金用在成长期投资上,四期基金中成长期投资的金额为一半。更准确地说,从第一期基金开始我们不是配置资金到早期,而是坚持要做早期投资。就像我们同事之间说的,熬也得熬到云开雾散。

做早期投资是有其规律的,首先是单期基金不要做得太大,规模保持在1.5亿美元左右。这也是为什么在基金规模大了以后,就会多配置一些资金到成长期去。其次则是要保证有足够的人力、物力投进去做。

《21世纪》:为什么要熬呢?

朱立南:这是我的长远考虑,也是基于我对投资行业的判断。

首先创新是永恒的投资主题,最终不可能不把早期的创新企业当作是投资主体。创新与行业整合这两头我觉得是会永恒存在的。到一定阶段,有些行业会衰老、有些行业需要重整,到时候成长期投资仍然会有,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疯狂。就像现在的美国,有谁听说过成长期投资?不是后期投资、并购,就是早期VC在起重要作用。

或许10年或许8年后,我认为这种成长投资的窗口期就会慢慢缩小。尽管从现在看,中国仍有机会,无论是餐饮还是服装。但长期来看,中国的原创技术未来会越来越多,因为总是要走出纯制造业的。另外结构庞大的市场也需要创新的业务模型。

如果等到机会窗口小了再回过头去培养早期投资的能力,到时候就会非常有压力。相对于成长期投资,早期投资要知道怎么培养、怎么选择企业,要学习和早期创业者一起成长,这条路很难。所以我们一直在培养这种能力,一直都有人花大量时间在这个行业里工作,到时候联想投资已经是well-established early stage brand,会有更多的早期企业愿意找我们。

增值服务要能够定制化

金融危机后,让PE们更重视提供钱之外的增值服务,但朱立南认为,并非每个基金都有能力做到,积累和学习并非短期可以形成。

《21世纪》:尽管如此,但很多人仍认为联想投资过于保守。比如投资决策周期很长。

朱立南:投资时间长与短,这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。我还是会坚持我们以既有的流程来做。

对一个有纪律、有坚持的公司而言,如果想长期发展,需要有创造性,也需要有严谨的流程控制。

如果被投公司要求2天内决策,因为流程控制我们没法投,这家公司最后很成功我也不会去怪罪大家,因为恐怕会有更多2天内投但最后失败的案子。如果觉得企业确实有投资价值,但又没搞清楚为什么,我们还是要搞清楚了再去投。

联想投资想做的是瞄着打而不是蒙着打。蒙着打看起来效率很高,但这不是专业的态度,只有超人才可以这么做。但即使孙正义后来也越来越严谨了。

我不觉得这是保守,而是做企业的态度,是做了长期发展的打算的。

《21世纪》:联想投资做增值服务是否仍有空间?

朱立南:增值服务,说起来很简单,但却没有一定之规。每个被投企业都是一个独特的个体,都要求有customized的服务模式。

这点认识,也需要身体力行、日积月累才能有所得。增值服务并不那么容易:诸如度的把握?如何建立信任?怎么去平等对话?等等。联想投资成立第一年就开始做CEO CLUB,有独立的、专业的投资后服务专家团队,为这些被投企业提供切实的资源和技能帮助。

因此,就增值服务这一块,联想投资不停有案例增加进来。联想投资内部有个评价标准叫“best”,通过案例分析、深入讨论来找出为特定企业服务的方法。就像MBA一样,新人进入我们这个团队时要读大量的案例。之所以采取案例这种方式,就是希望我们团队在意识到这些案例的共同性的同时,更能针对新的投资对象灵活应用这些方法论。

但未来确实也会有一些变化:要从服务效率的角度去评估特定的企业是否值得做增值服务。比如有些企业服务价值不大:或者企业基本面有问题;或者企业CEO本身的想法变了,但如果解雇这个CEO,这个企业也就完了。这种企业本该放弃,但却仍花了大量精力下去。虽然这种帮法有助于建立良好的口碑,但从投资效率的角度讲,我们作为投资公司的资源也是有限的,不能无限制地帮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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